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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见清明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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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阿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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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节前，照例下乡到兴隆场去挂青，每一年都有新的发现。去年在田边上，我遇见了清明草，而且还摘了许多，做成了清明粑，软糯清香，真是美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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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车还没有走拢老家院子，在岔路口，被一棵老槐树拦住。那一树白灿灿、亮晃晃的花儿，风一吹，带着花香在风里浪来浪去，直叫人迷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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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槐树下面的草坪上，雪一样落满了花瓣，草是绿的，花是白的，毛茸茸的一大片，如同一张巨大的春毯。一只鸟正在这张漂亮的春毯上跳跃，仿佛有一双隐形的手，在春毯上绣鸟，飞的、跳的、唱歌的、啄食的……尽显其千姿百态。这一张立体的锦绣，天工巧夺，是大自然的如意杰作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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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鸟在草地上双爪一蹬，跳出一米多远。又一蹬，飞起来，倒挂在槐花枝上，回头“嘤嘤嘤”地叫个不停。我顿时觉得这鸟很特别，第一次见，不禁仔细观察和追踪起来。它的身形比鸽子和斑鸠稍小，灰色偏棕，羽毛细茸；剪尾，略长，有横斑；嘴扁，短而尖，呈锥形；头略大，目光极锐，如猫头鹰。叫声喑哑，嘤嘤声断续不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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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于大自然虽成天交汇，却叫不出许多虫鸟花草飞禽走兽的名字，比如这只鸟，我全然不知道它叫什么。问田间大伯，他放下手中的锄头，裹上一卷叶子烟，“吧嗒吧嗒”抽两口，一股青烟从他的头顶悠然飘远。他眯缝着眼睛，笑一笑说：“我也说不确切，说是叫什么清明鸟，说不好，你问问那院子头的蔡二嫂，她什么都晓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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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了蔡二嫂，结果还是叫清明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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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名字好，以一个节日命名，此鸟不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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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看那鸟，果然与众不同，尤其是那锐利的眼睛，仿佛若有电，让槐花更亮了。又看它展翅，羽翼开阔、形态舒展、扶摇直上。好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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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在是从来没有见过，打破砂锅问到底，我赶紧上网查询。原来清明鸟只是它的“副标题”，它的“主标题”是灰脸鵟鹰。难怪它有一双鹰眼。这名字也太书面了，一点也不上口，还不如叫清明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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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为什么人们叫它清明鸟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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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不得不聊聊一个传说。当年诸葛亮屯兵定军山下，常常阅读兵书。一日，他正展卷读书，忽然，一股风将案上的书页吹乱。诧异间，顺风，一只鸟儿落在案前。只见那只鸟羽毛不整，浑身颤抖，尤其是它的尾巴，几乎没有羽毛了。它围着书案，跳个不停，还不住地发出凄惨的嘤嘤声，眼中噙泪。孔明见状，急忙放下兵书，俯身将鸟儿轻轻捧起。那鸟在孔明掌中，不住地啄手、拍翅、摇尾、悲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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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明把鸟儿的头轻轻扬起，见它口中衔着小虫，知道它是一只正在哺育幼儿的雌鸟，可能是觅食途中遇上了鹰敌，虽死里逃生，却伤成这样。看它急躁悲哀的样子，孔明把鸟儿身上零乱的羽毛理了理，低头思索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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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地，他看到书案上的羽扇，不禁喜上眉梢，便从上边扯下一根羽毛，插进鸟的羽管，用宽大的衣袖拂了两拂，将鸟托在掌上，说声“去吧，可怜的家伙！”顿时，鸟尾羽毛齐生，光彩照人。随后，它低下头来，用嘴在孔明手心啄了啄，又把新生的羽尾啄了啄，扑腾飞起，绕孔明三圈，才恋恋不舍地飞进了茂密的树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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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，孔明鞠躬尽瘁，长眠定军山下。从此，每年清明，那鸟儿便呜咽飞鸣于汉江河畔。人们都说：“这鸟是义鸟，它不忘孔明添羽补尾之恩，年年都在招呼大家去赶清明会，悼念孔明呢，就叫它清明鸟吧。”虽然是传说，却很真切，叫人感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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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鸟、清明草、清明粑，好个清明节，祖辈先人地下有福，也是人间的美好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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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阿普，本名廖选勇，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、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、荣昌作家协会副主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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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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